不喜欢忧郁的“蓝调”,沉沉的,感觉压着,很不舒服;也不习惯疯狂的“野人”,过于激动,使人烦躁不安。于是朋友建议听听“老”字辈的??“故乡的云”,确实,人和歌都名副其实。
  
“故乡的云”在耳边飘过,拂去了“野人”的气息,躁动的心趋向平静,而思路就像旅途一样漫无边际的延伸进浓稠的夜。故乡的云会是怎样的呢?故乡的人在哪里呢?远离故乡的我竟在此刻闻到了故乡淡淡的青草香味。

我的家乡在安徽一个偏远的乡村。儿时的故乡是一个美丽、宁静的小镇,历经风雨洗礼的石板小路印着祖祖辈辈闲适而坚定的脚印,层层峰峦挽起道道翠屏,远离尘世的喧嚣。它虽比不得人间天堂似的苏杭,却像极了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每到春暖花开的时节,满眼都是金黄金黄的油菜花。曲曲折折的石板路上留下我们童稚的歌声,门前的池塘是我们夏日的乐园,荷花和莲子的味道也许在这里才是最真实,最原始的,葡萄架下是天然的避暑胜地,农历七夕或许还能听到牛郎和织女的说话声吧!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农忙时学校会放假,儿时的我们可期盼这个日子了,到田地里帮着收油菜,摘棉花,当然更多的时候却是给大人们添乱了。冬日里的故乡是闲适的,每年都会下雪,预示着来年的好收成。忙碌了一年的叔叔伯伯们终于可以休息了。婶娘们可不会闲着,她们聚在一起唠唠家常,手里也可不会空着,我们过年的新鞋就在这阵阵笑声中诞生了。新媳妇们可不能错过这样的聚会,这可是处理好邻里关系、持家过日子最好的启蒙课了。此时的我们玩得更疯,为此板子也没少挨啊。

在外工作的这些年来,很少有机会回家了,电话那头总是传来奶奶喃喃的低语说想我,我又何尝不想她呢?去年才得空回去了一趟。我的故乡变了,满地的金黄的油菜花不见了,看见的只有贫瘠的土地,奶奶说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老人,怎么种的过来呢?话语里满是惋惜。是啊,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能够理解父辈们对土地的膜拜呢?偶尔也会碰到儿时的玩伴,多半都已结婚生子,见面的寒暄声不免叫人不安,儿时的那种亲密到哪儿去了呢?奶奶变了,她不再是那个从家里到地头做起活来处处领先的妇人了。不变的只有她对我的关爱和呵护,她那满脸皱纹的笑和深深的眸子溢出的都是对我的爱。我的故乡变了,祖辈们世世代代期望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小康社会是盼来了,可我那熟悉的石板路,我的金黄的油菜花,我儿时的伙伴呢,他们都去哪儿了?这或许只是文明进程中的一个小小的代价吧。

今夜的思绪有点乱,不善言谈的我只能诉著笔端。不为别的,只为我那儿时的故乡,为她淡淡的油菜花香,为它轻轻的云朵,更为我那辛劳一生至今仍在劳作的可敬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