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是金线,月光是银线,在生活乱麻一般纷繁的心绪中我们绣。

岁月如坚砺的磨石,打磨出了心灵积年陈久的斑斑绿绣,露上了烁烁金光,就用这闪烁的心,我们在生活中体味感知,将爱、将美,轻轻描画,然后,用笔铺锦溢彩。

生活的列车早发了,我们依然在挤,兴致潮涌时,便挥洒一通,虽然阳光远没有照到生活的每一个角落,虽然空气已稀薄的叫我们呼吸艰难。

可是我们爱心不减。

然后用这爱的锦绣,架起一条心的虹桥,载歌载舞的走过去,等待缪斯的垂询,无论是天光朗朗,还是星月凄迷;无论是春光烂漫,还是秋水伊人,我们在等。

我们不知道圣殿烛火是不是依然在烧,我们不知道关于命运的那漫长的祈祷是不是依然有人在做,有那么几棵锦绣心,在虔诚而又热烈地碰撞,响着一串串诗的灵音。

 

这是齐淑君齐姐1999728刊登在我院“云龙法官”报上的一曳心语。文风清秀委婉,细腻缠绵,流露出作者婉约凄美的心境和情趣。

每年的此时,便会想起齐姐,脑子里经常会浮现出齐姐的模样:细细的弯眉,白皙的面庞,轻柔的音调。耳畔时而仿佛听到她呼唤我名字的声音。脑海里时常浮现与齐姐一起相处的情景。

齐姐生性十分聪明机敏,记得我们一起考取华东政法学院法律函授班,在第一学期集中学习时,一天,华政学院的一名老教授在给我们上大学语文课程。课间休息时,我们几个同学与老师闲聊。因老师的名字特别拗口,齐姐便问老师名字的寓意,老师于是之乎者也的讲了起来,并得意地说,名字是家父为其取于孔子的诗经里的一段文句。讲完之后,老师也问齐姐的名字,齐姐灵机一动说,我的名字也出自于孔子名句,老师便问何名何句,齐姐答道:“我姓齐名淑君,孔子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取其淑君二字”,老师听后连连点头。

齐姐心境是非常好强的,文弱的外表下,是努力、上进和永不服输。她从一名高中毕业后进入工厂的工人,考入法院工作,并且在工作中完成了法律专业大专、本科的学习。成长为一名出色的女法官。这与她十多年来所付出的不懈努力是分不开的。

齐姐的内心世界又是丰富而多彩的。她渴望并追求幸福、完美的生活,对未来充满着无尽的向往。即使在在她病重期间,她还总是念念不忘她十分热爱的法院工作,想念她的朋友和同事。她时常会问起大夫“我什么时候能够出院,什么时候能上班”。在她生命垂危时,她还吃力地用手指腋下示意大夫给她量体温,断断续续地吐出“化疗”两个字,意思是请求大夫给她治疗,让她能够尽快康复,好能早日返回法院工作。在她弥留之际,要求穿着心爱的法官服告别人世,其热爱生活、留恋法官职业的心境昭然可见。

齐姐是带着满腹的牵挂走的。这就是她九岁的幼子天齐。孩子过早地领受人生的痛苦,小小年纪就知道安慰妈妈和家人:“癌症能治好的”。每次儿子到医院探望妈妈,总是乖巧地依偎在妈妈身边。而齐姐的目光也是一刻不停的落在爱子小小、弱弱的身上。她会时常用虚弱的双臂将爱子圈在怀中,潸然泪下。其情其景,令人心碎。

200341凌晨15分,一棵38岁的年轻心脏停止了跳动。

我常常不忍去想从我们身边逝去的人们。对齐姐尤其如此。一个鲜活的、美丽生命离开了,而我们却依然活着,呼吸着空气,自由地享受生活。38岁是那么的年轻,生命的脚步却永远地定格在那里了。我试图努力去想象齐姐38岁之后工作、生活的情景,但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完成。

生命是那么的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灭的烛火。生命又是那么的顽强,能够承载尘世间一切烦恼与不公,善良与邪恶。我在想,已经逝去的生命的意义在于它依然留给我们记忆,而活着的人的幸福则在于仍然能够继续生命的体验。

齐姐走了,她轻轻地走了,带着渴望,带着牵挂,带着留恋。

齐姐走了,她静静地走了,却留下了我们深深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