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不是错-一个再婚女人的自述
作者:顾萍萍 发布时间:2007-03-13 浏览次数:2420
本网盐城讯:我离过一次婚。离婚不是我的本意,我不因为一生中能嫁过两个丈夫而感到自豪,更不因为我离过婚,有了孩子还被人爱而有些得意洋洋。其实,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不幸,也是我一生中最愚昧、最痛苦的……
那年初夏时节,我刚刚高中毕业,但已经是二十出一的年龄了,虽然是在学校度过,存在过很长时间的男女之别,但我发觉自己有一种天生的敏锐,总觉得男孩有一股劲,女孩根本比不上。不久,不知不觉地我注意力集中到同班一个会说悄皮话的男同学陈飞身上。
陈飞在邮电局工作我在服装厂上三班制,说实在的,有几天见不到他,真有一点小小的思念。
好不容易,等到个调休的机会。我身穿雪青兰立绒套裙,颈佩乌金滚珠项链,耳戴四角宝石镶花,淡淡的胭脂和蜃膏,本来就很明亮、秀丽的眼睛,经过简要地艺术描绘,显得格外神气动人,指甲油涂得很红,脚踏一双罗兰色舞鞋,自然柔顺的披发配上精臻的梳拢,自我感情觉就是一种超群的享受,如果我能当个演员,自信一定是一颗明星。
我骑上刚买的踏板车,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大街上有不少时髦的男子流连地向我张望,那么出奇入神,眼光有点发直。不过我哪能容纳得了这么多的痴情者!我径直奔向邮电局营业部……
“哈哎?”一进门就望见心中的他坐在一台电脑前,手在不停地动:“陈飞,你好!”陈飞也惊奇地看了我。在学校是同学,现在走上社会就是朋友,他也是我唯一挂上号的异性朋友,陈飞可能也是这样认为。他立即起身,故作惊奇状:“哇、好一个靓女!正好我今夜值班。马上就下班了,我陪你出去玩玩。”
我们漫步在城郊松林石径,上午的空气很纯,雾蒙蒙的,陈飞仍然象在学校时那样神气十足。突然“蛇??”陈飞猛叫“啊??我怕!”我紧抓住他的手,立即靠紧他:“在哪?”他用手拍在我的头上:“别怕,有我在啦。”
走入松林的深处,我俩自然地停下了脚步,陈飞转过身,与我面对着面,我深情地望着他,他也神奇地看着我,我紧紧的搂住他,泛红的脸紧贴在他的胸膛,情不自禁地说:“我不能没有你!”
“我也很爱你!”陈飞紧紧地拥抱着我,他的表白使我热血沸腾,今天我才觉得生活是那样美好,人活着多么有意义。
我将他搂得更紧,他捧起我的脸,低下头来,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我和陈飞建立了难舍难分的恋爱关系。不久,我失了身,怀了服。也许陈飞是缺乏理智的和我草率地结了婚。当然,我也缺乏对未来的憧憬。
我的腹部渐渐地挺起来,身材渐渐地粗笨起来,化妆品在脸上也不管用了。尽管我竭力挽救少女风华,可是怎么也不如意。此时的陈飞象换了一个人似的总是爱向我发脾气。我经常恳求他不要这样,可是他却得寸尽尺,发展到张口就骂,我苦闷得很!
又一个难熬的蜜月之夜在慢慢地度过,室内装饰还是那么新,原本爱听流行音乐的新郎和新娘。现在连话都很难说上一句。只有墙上的壁灯和DVD里的音乐的方向灯在幽幽地亮着和转动着,我挺着大肚子、仰卧在床上。寻思着一切能挽救我们爱情的灵丹妙药。突然我灵机一动,转过面去:“陈飞,我要为你生个儿子,让你们一家人都高兴高兴,到时让你红蛋吃个够,我的小锅饭也让你先吃!”我心里啪通啪通地直跳,因我还没有把握能生男孩。可怕的面孔转向了我:“哼,但愿如此,可不要让我赶你滚蛋”。我的心冰冷的,总盼着他能给我一个笑脸……
这天是婆母四十四岁生日,她很高兴,特地做了一桌子丰盛的午餐,陈飞和他父亲抱着一大瓶五醍神液,婆母拿来一瓶法国白兰地葡萄酒:“美芸。我们今天就来这个,你有身孕,不妨少饮杯把,可以舒筋活血,对胎儿有利,哪怕再培养一个酒罐子,我才高兴呢。到那时候,我们这酒桌上就更热闹了。”
酒过数巡,他父子俩情投意合,父亲说:“小飞啊,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工作要认真,跟局领导关系处好点,我再为你动点脑筋,等上一两个月,把你调离营业部,那里整天忙个不停,太累了。你们夫妻俩的关系还要搞好了,老是吵吵闹闹的,影响不好。
“哼”陈飞理直气壮似的:“她老是愁眉苦脸的,也不知道关心,叫我对她怎么好得起来呢?”他的声音由低而高,眼睛向我瞪了一下。
婆母也反对儿子的话:“小飞子你也太不懂事了,你看她这身子,走起路来都很费劲,还要关心你,怎么不脸红?”
最后,婆母,婆母象作总结似的:“都别争论了,今天是我四十四岁生日,我们家今年啊肯定事事如意,一家人来一起干杯,愿小飞子工作顺心如意,愿美芸啊,为我们生个大孙子,来,干!”
我取乐道:“我倒要为你们生个孙女呢!”
婆母停顿一下,还是高兴地说:“孙女也好,到时让我老俩口喜酒喝个够!”
不久我被送进了产房。腹部一阵阵的疼痛,我的额头冒出汗来,疼痛越来越加激烈。“啊??!”“啊??!”我疼痛难忍,犹如刀割的撕裂疼痛!我眼前一片漆黑,又是一片昏暗……
终于“哇”声四起,把我从昏迷中醒过来,医生让我看了孩子,我立刻流下了酸酸的泪水!命运为什么就这样不如人意?为什么偏偏就折来折磨我?又为什么很多人偏爱男孩?本来婆母还为我说过几回话,就此婆母的态度也完全改变了。陈飞听说是女孩,望也不肯望,随即就走了。
婆母抱着女娃子,一点笑容也没有。我妈妈也在我们产妇房,看在眼里,伤在心里,于是说:“奶奶,您歇会儿,让我来抱吧!”
婆母如卸重担,还很客气地说:“那就难为外婆了,我回家里看看,明天再来看你们。”此时,已经是晚间九点四十分,盛夏的夜晚特别闷热,产妇房内八个床位,包括探望的和家里人,足有三十多人,有些人家还有电饭锅子,而屋内只有一只空调,因为有婴儿所以温度不能调得太低。特别在吃饭时间,屋内热气蒸人,婴儿的哭闹声,大人的谈话声,产妇亲友里外走动的脚步声,令人非常烦燥,看着妈妈的汗水浸透了身上的衣服,简直连墙壁上的空调也不顺眼了。“妈,让我来抱吧!”我心里不是滋味。
“孩子,你身体虚弱,歇着吧!让妈抱会,等你身体恢复,我们就可出院了。”这是母亲的爱。
出院后不久的一个下午,我扎着头巾,走起路来还很吃力,因家中的气氛实在憋人,于是我推着摇篮车到靠近的自由市场逛了一圈,买了一些日用品。回来有点迟。我刚把东西放好,就听婆母唠叨起来:“一个姑娘家,成人长大,有了孩子,还没有脚跟子,也不怕人笑话,领个孩子都不踏实,疯疯癫癫的”。
夏天的烦热炙烤着我的心,早晚时间已要穿上背心、马夹之类御寒气,我刚进门,陈飞抱着哭闹的孩子就大吵大骂:“你出去找魂啦?怎么没有被车子撞死?你看没看见孩子这样闹,你想气死我啊?”
“幸亏你还是个男子汉,连个女人都管不好!”这时婆母插话,声音不算大。
我忍气吞声,不想再火上添油:“你们都别气了,是我不好,我以后出去早点回来就是了。”
陈飞更加气愤:“什么?你还要再出去?看你如果再有这等事,我就打断你的腿。”他语气很强硬。
婆母也正面出词:“再出去就不要回来,生个小丫头还要自由自在,怎么不去自尽的呕。”手还在空中指画。
我接过孩子一边哄着,两行泪水禁不住流出来,委屈的心痛有些在颤斗。
丈夫、婆母;丈夫、婆母。我的眼前,我的脑海里,我的生活,都变得昏暗了,越发觉得自己的命运多么悲惨,简直不是人的日子!难道天下的女人都是这样的遭遇吗?我只不过才二十三岁,难道就这样度过漫长的日日夜夜?
我的思想激起了波涛,我应该建立起自己??一个女人应有的位置。
陈飞又是一次十点多才从外面回来,进门就大嚷:“你这狗狼养的,屋里怎么弄得这样难看,懒种”。
“你可不要骂人,不是懒种把屋里收拾一下不就行了,到现在才回来还有理呢。”我开始大胆反腔。
陈飞一听,跨步上前。“啪”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你活得不耐烦了,还敢多嘴?”
“我也是人??!”我大声叫呼:“你无权欺负我。……!”
这样的婚姻实在无意义。由我提起起诉,经法庭公开审理,我们纯属已经感情破裂的婚姻,我和陈飞一起到庭,双方签字,自愿离婚。孩子随我生活,陈飞每月承担一百元的抚养费,直至孩子十八岁。因我的要求,抚养费每年到庭付清一次。
当我接过调解书,我的思想很复杂,恨不得一辈子也不嫁人,我恨透了男人!也许我与陈飞是前世无缘?也许当时我是过于自信,是我自作多情?难道世上男人和婆母的心都一样?……天真幼稚可能是我们女孩的根本所在?要不是有个孩子,我真想不再活在世上!
一年过后,我的孩子已学会走路,也会叫妈妈了。我还在服装厂上班,因孩子的逗人劲儿,使我的生活逐渐开心起来。这段时间里,我感谢很多好心人,包括厂领导、同事和我的父母。我工作很认真,被评为先进工作者。
刘明,我的车间主任,比我大六岁。他经常买高级奶粉、牛奶、果汁等送到我的单人宿舍,经常嘱告我要振奋精神,鼓起勇气把孩子带养好,走过黑暗便是光明。他还告诉我,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平常的路,生活本来就会捉弄人,只要有坚强的毅力,什么困难都会克服的。
我感激刘明的帮助我认识生活,理解生活,走过困境。更有他坚持男妇女平等,女人是社会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等道理,使我从心眼里崇拜、敬佩他,在我的心目中,刘明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周围的人都劝我嫁给刘明,我不是无动于衷,而是害怕再一次受到伤害。平时关心我的人也都劝解我,要让孩子有个爸爸。一次,刘明冒着大雨又买香蕉、苹果、八宝粥等吃的送到我宿舍。晚上,外面的雨还在下着,我留他吃了晚饭。我们在充满激情的流露中,刘明终于用他那特有的柔和、温存的语调说:“我爱你!”
我了解他,这是他真诚的,发自内心的表白。我心动摇了“刘明,你真是好人!”
不久,我们一起办了结婚登记手续,并领取了《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