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桥夜话:有梦伴我行
作者:朱联明 发布时间:2008-02-18 浏览次数:1636
我知道我正走着的路,知道前行中还有梦,知道梦会将我带向何方。
这真是难以破解的人生秘密:始终不渝地做着另类的梦。
人至中年的时候,多少有些积淀和感悟。建立在阅历之上,是对世事的疮孔和人生破绽的洞察,看透了些,必然地就看淡了些,自然也就更看重另类。当然,也有在这般年龄突然亢奋起来的,几乎利欲熏心,那不过是某种返祖现象,是对智慧的亵渎,往往以萎缩人性为代价。
因此我不能苛求什么。嘴巴不能表述一切,而所不能表述的,恰恰能为眼睛所洞察。为什么人类文明会跟文字相连?也许人类本质上就是玩符号的动物,那么,我的这点心思也算不得离经叛道。所谓青史留名,至丰至隆的人物也就那么几笔,浓缩成一本书的伟人则更稀有,多数还是轻描淡写甚至浑然无名的芸芸众生。
虽然能理解,但我并不信奉尼采的超人哲学,尊重生命以及生而平等,这是思想站立的基础;但问题是,我们众生跌入万丈红尘却不得安生。
我甘愿平凡,却不敬重平庸;我同情委曲求全,却鄙视虚伪;我谨记宽容,却难容欺世与不平。因此我总跟现世生活有点“拧巴”(刘震云语),“拧巴”的结果则是挤痛我的梦而令她呈现勃勃生机。
当今是秩序重组的年代,大江奔流,泥沙俱下。在文学的观照里,这也是一个精神缺失、苦痛交加的岁月,庸俗哲学甚嚣尘上左右一切,混乱不堪的价值理念颠覆了是非标准,人类的非理性模糊了真理的本来面目,我们不得不面临这样的现实:人类无法抑制私欲的膨胀而背离生活的本质。这个世界缺乏正义,亦如伊拉克被打了,人们却在教训反骨的论调中更多地保持沉默,发展中国家则对路边挂满了羊毛而熟视无睹,与人类文明史一起发育成长的竟是一部“魔鬼词典”:阴谋被诠释成讲究技巧,吏治被抬成领导培养,圆滑被推举为成熟,耿介被控为幼稚,心怀天下而忧之被指责为“吃饱了撑着”,等等,这是一个相当严峻的生存环境??我的梦则带我探寻时代的良知。
如果过去的梦只是愿望,现在则是使命。写作的因子已融入我的血液。血管中是奔流不尽的思想和活泼的文字,故往的懒散就象庸医误人,许多新颖的思想即被呛死在自己的血液中。我必须以创作的姿态完成对灵魂的救赎??真正意义上的自救。
我要做的的确很多,必须定格好我的语言背景,必须搭建梦的舞台,还要对我的决心和勇气作最后的检阅。我的人生半载大多数是在一个叫靖江的滨江小城度过的,那里有梦的根,见证了我最初的谋生手段,有一份还算好的工作,仿如中年的司汤达或威廉.福克纳, 只是因着梦的牵引,中年的我突然从上帝的手中夺回骰子:我想重新洗牌,选择人生最有意义的事情来做。这座小城不缺平庸的公务员,但执着于探索心灵自由的人,从来都弥足珍贵。
文学是体验心灵悲剧和人生苦难的事业,也是见证天堂和地狱的永恒信物,如今成为我说服双肩扛起头颅的唯一理由。我知道,这条路艰辛重重,荆棘密布。
荆棘啊,不要妨碍我走路,不要伤害我的脚!因为我走的是林中的另一条路??去留丹心,魂照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