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法院文化》栏目忽儿闹将起来。

栏目内容日日翻新,气象万千。细究君的关注,大概得益于“六个一”活动的推进,各自显示出不同程度的热诚。

我是在普鲁斯特的慢镜头中进行精神休整的,比邻而睡,三卷本的《追忆逝水年华》暂将我隔离于现实之外,搁置于慢思神游的寂寞之中。我常把这种挥之不去的情结比作北岛笔下不死的鱼头,虽困囚沙滩,却仍瞪眼遥望渤海上空的惊涛骇浪,永不瞑目……

因此不敢碰触文学太过敏感的情愫,只是随便翻翻。随便翻翻,便翻到了靖江的每日新闻以及它的年鉴。

我读靖江,显然难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其中。感悟的层次大概也在易中天先生的《读城记》之下,浮光掠影,随兴而已。

靖江文化的积淀显然浅薄,在博大精深的华夏文明的版图上,这是一块贫瘠的土地。但靖江却有几分运道,甚至是暝暝之中得到了某种命运的垂青。

据考苏东坡曾三顾靖江,这缘于他的堂妹一家定居于此。这真是靖江的幸事,仿佛昭示了靖江的文脉从此绵延递嬗,不绝如缕。文豪鸿儒的点化,江淮文化与吴文化的交替浸淫,竟为靖江注入了活力,以后的所有景观都将得益于这种精神引领。因此,靖江的土地风水真有些特别:现实的犁耕可以带来五谷丰登,滋养着百姓;精神的超迈也许不定会孕育出丰硕的文化果实。

靖江是江北的桥头堡,按理说最有资格摆出飞跃的姿态,但靖江却匮乏憧憬未来的想象力,挟持想象力的生活在这里太过扎眼而举步难行。靖江没有显赫的过去,又不去憧憬未来,因此只生活在现在。就象菜市场上的家庭主妇一般,因为只想着弄好一顿午饭,反到显得雄心勃勃。

靖江在时代的变迁中渐渐失去了风韵:水的风韵,家的风韵,以至人的风韵。看看城建的迷乱,生生灭失了底蕴十足的街口里弄,丝竹之声不再传来;既而无度开发,让珍贵的水稻土失去了家园;原本沾满大江大水的豪气的江鲜直如标本一般显摆于豪门宴会之上;人呢,急功近利,将人生的目标定格在无限的商机之中,永远生活在现在……

我曾感动于储福金的《靖江水》,外乡人总能记住靖江的好,如今,我们有何理由不留住外乡人的美好印象?在今后的生活中,我们是否更应善待靖江的河江港泊、水廓渔村?

如今,我们的乡音俚语和劝善积德只为讲经人传诵,苏东坡的竹林在家园渐行渐远,生我养我的村中埭头那棵老槐树上风干着我年少时在碧水清池中扎猛子的梦??我读靖江,读出了心痛,读出了沧桑,也读出了些许期盼,毕竟骥江平原就依偎在扬子江畔!

俯瞰靖江,家乡的冲积平原如扇形展开,我把她想象成一枚河蚌,我的所思所想已孕育其怀中,亦如孕育远程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