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秋风送中秋。不知不觉间,中秋已近在眼前。

 

在城里,赏月不是一件轻易的事,得从楼房的缝隙间努力寻找残缺的明月,不象小时候在乡下,在晴好的晚上,只要走到户外,随便一抬头便能领略到月亮的清秀。

 

现如今在城里看一个完整的月亮虽然不易,但总比过去在乡下吃一个完整的月饼容易许多。在我小时候,农村多数人家比较贫苦,中秋祭月庄户人家一般只舍得买两、三个月饼,大人用之祭完月神后,才用刀将月饼切成几丫,分给觊觎多时的孩子们吃。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我没有吃过一个完整的月饼,而我的嘴巴又很馋,总期盼着有一天能整个整个地把月饼吃个够。现在,曾经的奢望早就变成了现实,只是越发有些忘本:连月饼这么珍贵的东西竟然懒得拿正眼看它了,是啊,现在的生活条件与儿时相比已是宵壤之别了。

 

当然,在我小的时候,精致的月饼虽然不能管够,但硕大的涨烧饼还是可以管饱的。中秋节前几天,母亲便浸起“酵渣子”,待其发酵得差不多了,再用之和面,并将和好的面分置于几个陶钵里,任其滋长、膨胀。大约到中秋节这一天的中午,陶钵便会准时地被酵面涨满,这个时候,母亲便在锅灶上用文火慢慢地“煨”涨烧饼,大约两个小时的工夫,油汪汪的涨烧饼便会隆重出锅。对这个土头土脑的家伙,小时候的我并不大稀罕。如果把小巧圆润的月饼比作招人喜爱的纯情少女,“土肥圆”的涨烧饼只能算是不受人待见的粗陋仆妇。小时候,月饼可是我梦寐以求的淑女!

 

摸秋,好象是中秋节前后的一个乡俗。那几天我们一帮小孩子总会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如挖张家的花生、扒王家的萝卜、扯李家的柿子等等,甚至还有小孩子在中秋之夜趁隙顺手摸走人家供奉菩萨用的月饼。作为一个中规中矩的孩子,我没有摸过人家的月饼,尽管内心并非真的不想去摸。当然,弄点花生、萝卜之类打打牙祭的事还是在所难免的。中秋月圆之夜,我们总是两三个小孩一党,借着月光弯腰弓背潜入人家的花生地、萝卜田,迅速拨起一把花生藤、萝卜缨,揽入怀中,然后做贼心虚地飞速逃离,到附近的河边把花生、萝卜清洗一下,接着便享用胜利的果实。做贼总会有贼情败露的时候,有一次我摸了人家的花生被发现,逃窜时连布鞋都跑丢了,第二天找了老半天才物归原主。

 

而今的中秋,我是不摸秋了,儿时摸秋的种种“劣迹”只能留在记忆的深处了!只是不知现在乡下的孩子们是否传承着摸秋的习俗?

 

又是一年中秋月,举杯吧朋友,“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