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最近一次邮寄信件、贺卡是什么时候,只记得二十多年前我在海安曲塘读书的时候,给家里的汇报信件大约每周一封。工作二十多年来,电话、手机、互联网的快速普及让写信寄信成了越来越稀罕、越来越遥远的往事。

 

去年十月,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接到区物价局许科长电话,说局里决定采用我拍摄的一幅风景照印制新年贺卡,问要多少稿费。我压根没想到自己拍摄的作品会被选中印上贺卡,心头掠过一丝惊喜,慷慨地答道:“照片著上我的名字,再给我一些贺卡送送人,稿费就免了!”许科长爽快答应了我的要求。

 

接下来按照邮政部门的程序,我签发了授权文书。十一月底,一叠厚厚的贺卡终于到了我手中,我随即逐个向同事派发了自己的喜悦。剩下的几十张该用来向亲朋好友寄发新年祝贺了。

 

没想到,烦恼由此生“五难”:一难是工作这么多年,光是帮助我、关心我、支持我的亲朋故友有很多,这期期几十张哪够寄发。二难是厚此薄彼不是我的性格,寄给张三不寄给李四,让我于心失衡。三难是亲朋好友平时大多通过手机、固定电话或互联网沟通联系,而贺卡必须填上收件人邮政编码、详细地址,可平时交往中这两项往往被忽略。四难是贺卡写上“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家庭幸福!新年愉快!万事如意”之类的贺语,总觉俗不可耐;用温馨流行词句,又觉做作,肉麻兮兮;作几句诗词,花费脑筋不说,还有卖弄文采之嫌。五难是贺卡书写要比打印亲切,可要命的是,由于长期习惯打字,提笔书写成了几近不可逆转的弱势。

 

但我终不能将这些贺卡全部留做自己纪念。为获取邮政编码及详细邮寄地址,我翻翻电脑中的电话号码本或手机上存储的电话名单,发现原来熟悉的亲友一个个都被各种数字符合取代。拨打其中的几个电话,耐心解释着索要邮编及详细地址的用途,以消除他们的诧异,在获得几句感谢外平添了几丝尴尬。

 

春节转眼就过去了,我还有一些贺卡没有发出,可心中的祝福一直在默默进行着。我忽然发觉,时光把曾经熟悉的生活方式一下改变得这么陌生,本该自己得意的事情,却生出些许烦恼与无尽的感慨!